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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上,我双手合十问佛;向下,我微闭双眸听风。

——题记

一记:龙门石窟

有些伤口沉睡又醒来

伊水是一面镜子,照出历史的轮廓。

波澜之上,似有凿山的斧、杀戮的剑、争夺的手、明灭的善恶以及一次又一次盛开的黎明,还有多少铁衣裹枯骨、历代君王万户侯?!

被淹没的岁月,沉默于河流最深处,从北魏到北宋,四百年弹指一挥间,一朵朵浪花跃起又落下,是谁从尘世中将禅心剥离,化为一尊尊佛,手作拈花状,端坐于摩崖之上。

风雨席卷了多少个朝代的秘密,而日夜兼程的敲击,唯独留住了凝视的眸,闪烁着内心的悲悯与光芒。那些被岁月与江山共同繁殖的欲念与虚无,那些金戈铁马之后的成王败寇,那些英雄豪杰与无赖泼皮,早已被史官一笔摁进沉睡的史书。

万佛之窟,尘世寂静。

打着固石铁钉的青石古道,执着地向着龙门山延伸:步履如织,没有青苔,每一块光滑的石板默默包容着世间万象。

秋风,平步青云;秋雨,击石而歌。

风雨里,历史的洪流一浪高过一浪,传奇与落寞在这里发出一阵又一阵不规则的痉挛:信佛建佛,以刀以斧,以册以碑;毁佛灭佛,以书以唾,以武以蛮。善恶两边,去留一念,朝生暮死,歌功颂德。残损的佛像将走样的虔诚卡在天地的咽喉,至于武则天倾囊而出的两万贯脂粉钱,奉先寺的卢舍那大佛报之以笑。

石刻的圣心呵,世人以饕餮奉之,香火旺之,鼓瑟歌之。白鹭在伊河上悠然滑翔,如泛起的浪:一朵接一朵,点亮两岸的时光,唤醒龙门山与香山的前世今生。

向上,我双手合十问佛;向下,我微闭双眸听风。

二记:远眺鸿沟

秋风抬高历史的背影

秋风如马,从黄河裸露的滩涂飞驰而去,跨过涛声,穿越阳光,登峰造极。它曾是霸王的利刃高祖的剑弩:以西为汉,以东为楚,将山川揉成格局,把河流摊成境界。

逆风而歌,项羽的骏马在时光里奋蹄疾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快意人生轰轰烈烈地落幕,霸王高昂着骄傲的头颅策马远去,巍然于历史长河。

迎光伫立,沛公的大旗在山河间赫然飘扬: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高祖的胆识与雄才大略与生俱来:从刀光剑影中杀出一条叱咤风云的血路,登顶权利的巅峰。

古老的岁月藏在断流的鸿沟深处,涛声尽头,古战场遗址还在。楚歌远去,战车远去,金戈铁马远去,谁布下一局棋:破釜沉舟,能否横渡内心的楚河汉界?

三记:船行黄河

心中有马匹呼啸而过

乘飞机船从古渡口出发,轰鸣声穿越狭长的航道,排气,上坡下坡,穿越陆地;充气,船行于水。平缓冲进咆哮的大地动脉——在这里,你可以听见时间哗哗作响。

黄河,这条神性的水流在我身体的某一根血管里隐秘地流淌,裹挟着我这个瑶族人体内行走与自由的基因,用赤子的虔诚恭迎一条河流的浩荡!

岸上的大禹、炎黄二帝巨型雕像、古战场遗址迎面而来:滔滔黄河水如脱缰的骏马,闯入思想的水域。

波涛之上,年轻的向导用固有的语言掏出时光里恢宏的叙事:黄河之水天上来,在青藏高原巴颜喀拉山脉的肋骨间打开一个豁口,一滴水向天地山川发出邀约,向着渤海义无反顾地奔涌而去,历经一千五百多次决口、二十多次改道——撕裂。覆灭。洗劫。咆哮。

总算平静下来呵!它是华夏大地上一道不干的泪痕。

四记:洛阳水席

牡丹燕菜里的武则天

在洛阳,一桌丰盛的水席将指针拨回公元年:大唐皇宫的丧钟响起,一朵倾尽一生力量绽放的牡丹从枝头溘然凋落。

一位活了81岁的老人,一个在男权社会里如履薄冰叱咤风云的女人,用一块无字碑给历史留下了一记婉转的咏叹!

盛唐的月光和俗世的流言哪里接得住这一地的芬芳?

菜品依次呈上:前八品(冷盘)。四镇桌。八大件。四扫尾。这二十四道汤汤水水,恰是你步步为营、波澜壮阔的传奇之路和天机不可泄露的雍容。

栉风,扶摇直上;沐雨,君临天下。

燕菜是你素心向佛、心系社稷的佐证。千百年后,一朵牡丹轻盈地盛开于佳肴之上。

武则天这三个字让向导底气十足:在洛阳吃水席,我们品的不是味道,是历史,是文化。

五记:在藏经阁

善意杜撰与悲悯情怀

嵩山少林寺最不缺的是故事,如林的碑石,帝王的御笔,金庸手书,苍松古柏,晨钟暮鼓,塔林僧侣以及年少时的武侠梦,都会兑现成导游解说后那一声声啧啧的感叹。

在古刹里,我唯一记下的是藏经阁的那场大火。

“年军阀混战期间,始建于元代至正年间(公元14世纪中叶)的藏经阁被一个叫石友三的‘倒戈将军’一手焚毁。”

野火奔突于古刹,风雨折叠记忆——圣洁无瑕的卧佛在历劫,形销骨立的苦行僧盘坐于莲:神,闭目不语,洞察乱世;佛,三缄其口,四大皆空。

无知小丑从历史舞台狼狈而退,古寺在年得以按旧制重建。佛学家、书法家赵朴初先生神情凝重,写下“藏经阁”三个字。

“因少林寺浴火重生,经书不全,所以赵朴初先生意味深长地将‘藏’字的左边两笔省去,以示警醒。”

——在藏经阁前,几乎每一位导游都表情严肃地重复着善意的杜撰,无意识地将对历史的悲悯情怀植入到访者心底:焚香。祈祷。佛光普照千年梦珂,梵音响彻生命深处。

六记:二七塔前

仰望风雨中的骨骼

雨,这锃亮的箭镞,在华灯初上时排兵布阵,以向死而生的气势,刺穿二七广场上的每一寸昏暗。

高塔矗立。一曲《东方红》乐声落下,指针准时指向7点:九十六年前,一群孱弱的身躯紧紧依靠,铁骨铮铮,众志成城,穿过梦魇重重的暗夜,向压迫者发出不屈的抵抗,向着曙光乍现的黎明走去。

我曾在洒满阳光的窗前在史书里熟读他们,熟读京汉铁路旁那场二七大罢工:他们的背影沾满汗水与鲜血,他们肩负跌宕的苦难艰难前行,他们为心中的星火披肝沥胆。

高昂的头颅,落满霜花;历史的泪腺,藏于二七塔。

作者简介

西北,原名黄玉兰,瑶族人,河池市作家协会会员。现居广西河池。有散文诗、诗歌、散文散见于《散文诗》《三月三》、《广西工人报》、《河池日报》、《河池文学》《金城文艺》《大化文艺》《都安文艺》《寿乡》等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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