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中气候有冷有热,为什么?因为地球自转轴与地球围绕太阳运转的轨道平面不垂直,地球赤道面与地球围绕太阳运转的轨道平面之间始终有一个23°26′的夹角(即自转轴相对于公转轴的倾角),地球是“斜着身子”在围绕太阳运转,同时又在自转。因此,当地球处在环绕太阳运行轨道上不同的位相点,地球上某一地区接受到的太阳幅射热就不一样多(阳光相对地面的入射角变了),于是周而复始,形成了春、夏、秋、冬四季。例如现在北半球进入了秋天,在向冬天撤退,南半球就进入了春天,在向夏天进军。这个常识,今天人人皆知,但获得这个认识,人类却花了几千年。
日出日落,一个循环为一天,这个规定全世界都一致。因为这是地面上的人根据太阳的视运动而本能产生的概念,其实是地球在环绕太阳的运行中又完成了一个自转周期。运动是相对的,参照系不同,描述的运动者就可以不同。古人“以我为核心”认为大地不动“天圆地方”,那就是太阳、月亮、星星都在天穹上运动了。随着人们认识的不断扩展、深入,事物才能逐渐显现出它的本来面目。而为了让事物的本质为大众理解接受,人类认知的每一步重大前进却往往要付出壮烈的牺牲,因此就有了年前为捍卫哥白尼的日心说被教会以异端名义烧死的布鲁诺的悲剧,也有了年前罗马宗教法庭不得不为布鲁诺平反并恢复名誉的讽刺。在布鲁诺殉难的罗马鲜花广场上为他树立的铜像,证明了真理是烧不死的。
我们都知道“万物生长靠太阳”,因为任何植物生长都离不开所处环境中一年里相应的光照与热量条件。人类进入农耕社会以后,制定出各种各样的历法来,除了用于纪年纪事,主要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把握一年四季冷热变化的规律,以便指导农耕业去努力争取“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大家才能有饭吃。
那么,除了“日”以外,如何去客观描述更长的时段呢?这就涉及了“月”和“年”,不同的制定方法就形成不同的历法。
我们用什么样的历法来指导农事活动,才能最科学、最准确的提供本地光热条件变化的信息以便适时的利用?这就必需要先来客观比较一下不同历法的特点。
一、公历、农历、二十四节气
1.公历(阳历)
我们现在使用的公历,是年教皇格列高里十三世宣布、在古罗马凯撒修订的儒略历基础上再作适当修改制定的,又称格列历。它为西方各国通用,故又名“西历”。中国从辛亥革命推翻满清帝制后建立中华民国起,国父孙中山就决定“与国际接轨”,自民国元年开始采用阳历,即年为民国元年,以公元纪年,故又名“国历”。公历是现在国际通用的历法,通称阳历。“阳历”又名“太阳历”,它以地球绕行太阳一周为一年,一年十二个月,全年天。
但地球绕行太阳一周(按一个回归年)实际时间是天零5小时48分45.5秒,即.日,剩下的5小时48分45.5秒怎么办?那就置闰年,每年里增加97个闰年,这样误差最小。平常每四年一闰、在二月加一天,逄一百整年、二百整年、三百整年都不闰,逄四百整年再闰,正好。
公历对反映一年中不同月份里接受太阳光热条件变化的信息规律性很强,它描述地球在不同月份里与太阳的相对位相准确性很高,四年的累加误差才一天并以闰一日及时纠正,季节与月份的叠合性自然就很强。
2.农历(阴历)
我们现在说的“农历”,几十年前称为“阴历”,以示与公元纪年的“阳历”区别。四十多年以前文革开始“破四旧”,觉得“阴历”这个称呼不好听,太不革命化了,只有阶级敌人才喜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嘛!于是“破旧立新”,把“阴历”改称“农历”,以示与几千年的“封资修”划清了界限,同时又保留了中国特色。所以称呼虽变实质内容并未变,还是那个中国特色的老“阴历”,也可称它“中国历”。
但要单独说这个原始“阴历”,对一年中本地光热条件变化的信息反映漂移量实在太大,用来指导农业生产,要出大问题。为什么?因为阴历是以月亮的视运动规律为依据设置的历法,又称为“太阴历”(古人又称夜间升起的月亮为“太阴”,以与白天照耀大地的“太阳”相对应)。月球的光亮是在反射太阳的光辉,它围绕地球转圈,在不同位相上给地球上的人视觉形象不同。古人在地球上望月,满月称为“望”,全不见称为“朔”。月球绕行地球一周,从“望”经“下弦月”、经“朔”、再经“上弦月”再到“望”,一个周期需要29日12时44分2.8秒,谓之“朔望月”。因为月亮的盈亏朔望周期非常明显,古人就把29天或30天称为一个月,把12个月称为一年,用来纪年纪事。但这个阴历年月大30天,月小29天,一年下来只有天,与阳历年每年差了11天,地球并未完成绕日运行的一周,那么反映到地球在不同月份里与太阳的相对位相,每年也就落后了11天所对应的运行角度。读过小学的人都可以算出来,只要过上十几年,累加误差就会导致出现“6月霜降雪覆原、腊月酷热汗透衫”的冬夏倒置的历法问题,怎么去规律性地指导农业生产?
因为月亮的盈亏朔望周期非常明显,以此制定的阴历,最初几乎被所有“文明古国”如埃及、巴比伦、印度、希腊、罗马和“我大中国”不约而同统统用来纪年纪事。以后为了解决这个用阴历纪年,但却引起月份和春、夏、秋、冬四季农业节候配合不上的大问题,古代不同国家走上了不同的路。
一种是“彻底革命推倒重来”,放弃阴历月亮盈亏作为计算月份的方法,而直接与太阳挂勾,以目视太阳运行轨迹的回归周期即又四分之一天为一年,把一年分为12个月,平年天,闰年天,4年一闰。这就是公元前46年古罗马凯撒大帝批准修订的儒略历所采取的办法,以后经格列高里批准修改成为现在通用的公历。它既是一条用以纪年纪事的时间轴,又是指导农事生产的年气象周期表。
另一种就是找出阳历年的日数和阴历年的日数两者之间的最小公倍数,“修修补补”接着用,这就是我国古人搞出来的十九年中增设七个闰月的办法。因为阴历的个月的总日数就等于19个阳历年个月的总日数。实际上这应该算一种“阴阳杂烩历”,只是在原来阴历的基础上使用加设闰月的办法来尽量弥合与阳历实际年长的差距,做到“平均年日数”近似值等于回归年的长度,于是就“阴阳合一”了━━“我们每过十九年总可以准确一回嘛!”(看来爱搞“统计平均值”在中国有古老传统。如今更可以发扬光大,随便找个贪官与一大群乞丐来“平均”,个个都是“平均百万富翁”,都会“平均小康”。)
尽管如此,只用这个“阴阳杂烩历”来指导农业生产的误差还是不小。因为平年是天,闰年却是天。例如年公历9月7日是白露,正是种秋洋芋的时候。但你若要去记住这天是“阴历七月十九”,拿来做标准,那么两年后的年“阴历七月十九”就是公历8月18日,还没出三伏天,处暑都还差五天不到,你种什么秋洋芋?!又比如今年“阴历八月十五中秋节”推到了公历9月30日,在秋分之后八天;去年却在公历9月12日,在白露之后四天,差了18天一个多节气,可见这“阴阳杂烩历”对实际季节的描述漂移还是很大。
经过几十年的实践之后,我认为这个“阴阳杂烩历”除了可以纪年纪事、能比较准确地描述月相的盈亏变化之外,其它的作用就是给我们留下了历史铸就的若干传统节日、纪念日,并且每年上蹿下跳,颇有一种“猴气”。说好听点,它是一个古老的文化遗迹;从指导农事季节规律方面来说,乃是一个“抱残守缺坚持特色忽左忽右”的典范,与两千多年来我们愚民脑袋里的“忠君顺奴”意识一样,很悠久,很垃圾。
同样经过几十年的实践之后,我感觉到“真正意义的农历”,即指导农事的规律性法则,还应该是二十四个节气。
3.二十四节气
二十四节气不是宫廷里故弄玄虚的占星家们计算出来的,它是我们的祖先在农耕社会形成之后,为了寻找一年中季节变化的规律,在反复实践中观测出来的。
二十四节气起源于我国黄河中下游地区。这一带地区大致在北纬30~40度之间,一年四季气候分明,冲积平原与河流谷地众多,土地肥沃利于耕作。为了更好地把握农耕起始规律,争取更好的收成来繁衍生息,我们的祖先经过观察测定,找到了划分季节的客观标准,这就是农时节气。两千七百多年以前,就利用“土圭测影”的方法,准确地确定了春分、秋分、夏至、冬至四个节点的日期。
什么是“土圭”?就是在平坦的地上竖插的一根长长的竿子,“立竿观影”。每天正午时的太阳光照射在垂直竖立的竿子上,在地面的投影,会随着不同的季节而长短不同,夏季最短,冬季最长。它反映的,就是地球在环绕太阳运转的轨道上处于不同位相时,阳光入射角的实际变化情况,对应的就是本地的光照与热量状况的变化规律。如今在河南嵩山脚下还保留着一座完好的、世界上最古老的“周公测量台”,就是我们的老祖宗用土圭测日影定季节的最好证明,这个才是我国两千多年农耕文化中真正的精髓。
“两至”“两分”确立后,立春、立夏、立秋、立冬这四个表示四季开始的节气也相继确定。这样“四立”加上“二分二至”,就把一个太阳回归年等分为八个基本相等的时段,把四季的的时间范围定了下来。这样,指导农耕生产就有了一个初步的框架。
随着耕地面积日益扩大,以及铁制工具的使用和水利灌溉事业的发展,农事活动日益走向更加精细与复杂。这使得在天时的掌握上,必然会去追求有更多的主动性和预见性,以便及时采取合理的措施。到秦、汉时期,黄河中下游地区的先人们根据本区域历年来的气候、天气、物候,以及农业生产活动的规律和特征,先后补充确立了其余十六个节气,即雨水、惊蜇、清明、谷雨、小满、芒种、小暑、大暑、处暑、白露、寒露、霜降、小雪、大雪、小寒、大寒。至此,二十四节气逐渐趋于完善。完整的二十四节气首次出现在书上,乃是西汉的《淮南子》中的记载。以后为进一步细化掌握更确切的农时,从东汉时期开始又将每两个节气之间的大约十五天分为三候,五天一候,二十四节气共七十二候,就成为真正为农业生产服务的“气候演变规律表”了。
地球一年环绕太阳一周度,二十四节气将其均分为24段,每段运行15度进入下一个节气,如实反映出地球在该点接受太阳光热的状况和下一步的发展演变趋势,理论上就没有误差,年重复概率是百分之百。以描述日地相对位相而言,比四年加闰一天的公历还更精确一点点。因此,它是两千多年来实际上指导华夏农业的圣典。倒是目前通用的公历,在反映四季变化及太阳光热不同状况用以指导农业生产方面,与二十四节气相当贴近合拍,因为它们的基点相同:都是以地球围绕太阳运行一圈为一个周期。不信的可以去查历书,每年的夏至,都在公历6月21日或22日,误差最多一天;而阴历呢?年夏至是五月十八、年夏至是五月二十九、年夏至是五月初十、年夏至又是五月二十、今年夏至更是五月初三!你说哪个误差大?单用这个阴历去指导农事,有什么规律?误不误事?所以我从一开始种菜起,对比之后,很快就摈弃了阴历,三十多年来一律用二十四节气或公历去计划农事。“农历”嘛,就让它去“上蹿下跳”不断改变过年(春节)的日子就行了(十九年才会有一个重合周期呀~)。另外偶尔“仰望星空”,看到月亮圆了,知道大概是阴历的月半左右,哼上几句儿时所唱的“月亮走我也走,吴刚还在砍木头”之类,仅此而已。
某些崇尚“中国农历”者一开口则言必称“我们引进和重视了二十四节气的作用”,似乎二者是一回事。殊不知以日地关系为基准的二十四节气划分,与以月相盈亏为基准的阴历,怎么能是一回事呢?自春秋战国以后,历代王朝使用的“阴阳杂烩历”,只是一条纪年纪事的时间轴,让朝廷或民间有一个可以记下某事发生在某年月日的东西。至于指导农业生产,则如“附骨之蛆”依附于二十四节气提供的客观规律。而且每个固定的节气,不同年间标注出的日子都不同,相去甚远且无规律性,指导农事具体演进的是节气而不是固定的每年某月某日,与公历大相径庭。我们所有夸夸其谈吹嘘“农历”的文字,实际上都是“拉大旗作虎皮”。就连今天中国还在继续沿用的“农历”,还是德国传教士汤若望(即出生在科隆的日尔曼人亚当?沙尔)于满清顺治年间,在明朝前使用的阴历基础上加以修改而成的“现代农历”。它必须逐年“修补”,挖空心思在十九年里设置出七个闰年来,逢闰年就多出一个闰月,以便分阶段不断追上公历的准确性与断年点,例如今年农历四月之后就多了一个“闰四月”。这个“修补”工作说来也麻烦,哪一年该置闰,该闰在哪个月,计算都复杂得很。大概是因为“自古以来”,某些中国专家都很善于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以显示自己有水平。不过,它也解决了历朝历代不少“历法专家”的就业问题,且享受朝廷补贴,有个“官方级别”。那位第一个修补出“现代农历”的汤若望先生,就一次次被加封到了“正一品”。
二、二十四节气包涵的各种丰富内容
地球绕太阳运转一周度,要在太空中奔波9亿4千万公里的路径。但我们地球上的人习惯了“以不变应万变”,以大地为不动的参照系,那么地球围绕太阳的公转在我们的眼中,就表现为太阳每天东升西落的周年视运动。这个周年视运动在天穹上的轨迹,天文术语称之为黄道。度量黄道上具体位置的坐标,就称为黄经(经度)。按天文学的惯例,以春分点(度即0度)为起点自西向东度量。
度划分成24等分,每等分15度,就定为一个节气。两个节气点之间,相隔日数为15天多一点,全年即分为二十四个节气。以静止不动的地面为参照,每一个节气必须按照太阳在星空视运动所到的位置而确定。严格地说,它其实是一个时刻(节点),而并非是某一天。我们经常看到、听到的预报都是“今日×时××分立春”或“今日××时××分大暑”等等,就是这个道理。但我们习惯认为一个节气点落在哪一天内,就称那一天是某某节气,比如说“四月五日是清明,该去扫墓了”,这样就通俗一些。
一年春夏秋冬四季,每季三个月,包含6个节气。
既然我们的祖先是用节气在指导农事安排,那么这一个个节气就肯定会在日历上有个确切的日子。但用什么样的日历去标注才方便好记呢?
如果我们用那个“国粹”、即用汤若望神父整理出来、一代代传人不断修补出的“现代农历”(阴历)去标注就太不好记,因为它要“上蹿下跳”极不规律。然而在公历进入中国应用之前,它却是唯一的纪年历法,被称为“皇历”,非用不可。于是年复一年,每年由“钦天监”的专家们把提前推算好的下一年或下几年的“皇历”,由皇上批准发往各地官府监督印刷出来公布出售,识字的人看了就可以告诉大家,你问的某节气在今年或明年的某月某日。于是不识字的农民就必须依赖于读书人“传递春的信息”,旧时中国广大农村的“乡绅文化”中,这也是一项重要内容。例如你现在要问我“下面的几年,在农历什么时候立春?”我就只好翻开“万年历”照着念“立春嘛,是正月十三,是腊月二十四,是正月初五,是腊月十六,是腊月二十六……”这个你怎么记得住?赶快拿枝笔找张纸记下来吧。
但若是换成公历(阳历)来标注,一句话就记住了:这几年立春都在2月4日。
所以,自从中华民国建立、从年开始采用阳历之后,为方便记忆二十四节气,一律采用公历标注为准(对应的阴历月日只作为副注),这个习惯沿用下来直到今天,已有一百年。
尽管近二十来年,因“现代农业”的发展,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人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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