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神技北京收徒
杜心五不久到了北京,在农业传习所担任气象学教授。后当过故宫博物院保管员。后来又任北京西郊实验农场技正(相当于现在的工程师)。
在北京期间他先后收了几名徒弟。第一个便是农大毕业万籁声。万籁声早从一些留日归来的学生那里,听到关于杜在日本的传闻。他第一次慕名去拜访杜心五时,只见杜是个中等个子,身体单单瘦瘦,不禁暗中猜疑:“传闻毕竟是传闻”。寒喧一阵后,万籁声便对杜心五说;“我想和您老试试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杜心五谦逊地说:“我许久没有练武了,恐怕手脚松疏,试试也可,顶不得真的。”两人站好,相互抱拳施礼,杜心五跨弓步两手夹肋提气运意。万籁声见杜心五此刻神态与刚才迥然,两眼光亮照人,在提气时,身上的衣服象有一股风吹起,这是内气发出运至外功。万籁声是学过拳的,不禁骇然。他收起驾式,恭恭敬敬地拜杜为师。杜心五见万籁声心有灵犀,也就收下了他。万原来武术就很有基础,自跟杜心五学艺后,如虎添翼,在杭州比武,曾获冠军,成为全国有名的武术家。
不久,又来了一个投师的青年叫郭岐凤。郭从小习武,有十多年的武功底子。他听说杜心五威震扶桑和上海,专程前来拜见。杜心五想测试一下他的功夫深浅,说;“你先表演一套拳路给我看看。”郭岐凤性格耿直,不懂客套。马上将衣服一脱,光着膀子,在院子里打起拳来。一路拳打完,尘土飞扬,凡脚蹬踩过的地方都陷了进去,将一个平平坦坦的院子弄得坑坑洼洼。杜心五会意地笑了笑,却不赞一词,郭岐凤抹去额汗,心中很不自在。他对杜心五说:“先生有何见教,学生愿意领受。”杜心五指着坑坑洼洼的院子说:“打得嘛,不算坏。可惜把我的院子给弄遭了。”郭岐凤忙说:“您别急,我去拿铲子来弄平。”杜心五拦住他,走上坪中左一脚刮,右一脚铲,一会儿院子便又平平坦坦了。郭岐凤走到杜心五刮铲过的地方,用脚一蹬,坚如磐石!他就势跪在地上说:“吾师神腿,名不虚传。”杜心五唤他起来,说道:“这不算什么,我做个小小的玩艺让你看看。”说完从屋里搬出一口北方式的大平底锅放在院中,衣也不脱,一跃踩立在锅的边沿上,围绕锅边打起自然拳。来回打了十几个圆圈,只看得郭眼花缭乱,惊喜不已。杜心五跳下来,气匀喘平,象没有进行任何运动。郭岐凤在杜心五的指导下,功夫不负众望。抗日战争爆发后,杜心五支持他去参加东北抗日联军,屡建奇功。
少林寺比武传艺
年,杜心五来到南京,初在农矿部充任主办科员,后又到河南担任农业实验长的会办。
河南是我国传统武术之乡,举世闻名的少林寺就坐落在中岳嵩山的少室山下。少林寺又以少林拳著称于世。杜心五一到河南,便去少林寺“取经”,这也是他多年来的夙愿。
杜心五受到寺内的热情接待。寺内宏大的壁画艺术,使他流连忘返,十三棍僧救唐王的故事,引起他对武术历史的美好回忆......他深为和尚们练拳的刻苦精神和坚韧不拔的毅力所感动,对他们的技艺十分敬仰。这时,一个和沿对他合十施礼。杜心五觉得此人面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这和尚身材高大,体形伟岸,浓眉细眼,面目仁善,象个有道高僧。杜心五回礼道:“不知高僧法号?似曾见过。”和尚即答:“我叫静空,曾与居士相会于京,且承蒙居士解脱重围,至今难忘!”杜心五听罢,恍然大悟:“不错!不错,是在北京天桥巧遇。”说来其中有段曲折故事。
原来,那一年静空和沿云游到京。他时而化缘,时而献艺。有一天他来到北京天桥献艺,因不了解北京帮口码头的规矩,被地头蛇缠住勒索码头钱。静空不从,两人撕打起来。天桥地头蛇学得是八卦拳。此拳进退迅速,敏捷灵活,长于技击,但该“地头蛇”一贯沉湎酒色,淘空了身子,虽有几个招式,功力却不足。静空见他是八卦拳的出手,不得不认真抵挡,偶一失手击中地头蛇的鼻梁,鼻血涌出,地头蛇捂住鼻子,回头就跑......静空正待离去,倾刻之间,被十余名地痞打手团团围住,一场恶斗已不可免。此时,杜心五正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家茶馆听戏。他是个戏迷,正拍着手板,听到兴头上,只见十余人在围斗一个和尚,那和尚身后,一个地痞拔出竹篱扦朝和沿猛地搠去,
杜心五见那人居心险恶,飕地一声纵步飞起,只听“咔嚓”一声,竹篱扦被拦腰踢断,杜一个连环腿,扫倒拿竹篱扦的地痞。十余名地头蛇见和尚有人相助,分出部分人来对付杜心五,杜心五“嗨”地一声大喊,宛似晴天霹雳,一刹那间地头蛇一个个连翻“筋斗”那群围斗静空的地头蛇见杜心五神勇无比,一个个拔足而逃。静空愕然停手,待向杜心五施礼,感激解围之恩时,杜心五已回茶馆听戏去了。静空对杜心五的解救和武功,始终铭记在心。
想不到两人这次在少林寺重逢,静空和尚以素席盛情款待。静空说:“杜居士,承蒙天桥急难相救,您的腿功真乃神腿!我想请教腿法,不知肯赐教否?”杜心五说:“丢丑,丢丑。在此现眼岂不是班门弄斧?”静空说:“不然!少林拳也是博采众长,继古人之法,融数家之术,脱颖而出的。古语说:学无止境是也。”杜心五点头称“是”。他与静空来到院中。杜心五要静空从背后用拳或用脚击他。静空摆手道:“乘人不备,太不光明磊落。”杜心五说:“不妨,可以照此试试!”静空将信将疑,只好照他说的做。先是出一钩腿,跟着出一拳,杜心五并未转身,只是一缩腹,两只腿同时抖动一下,静空仰倒在地。
静空爬起来,合十说道:“善哉!善哉!我还不明白是怎样倒下去的呢?”杜心五含笑对静空和尚说:“其实也并不难,你出一钩腿,我是用“后坡砍树”之法破的,你出一拳,我是用“隔山取火”之法破的。我是内功外功,意气迸发,是吾师徐矮子传授。“静空为他动作神速所折服,又坚持留杜心五在寺里促膝而谈,几天以后才送他出寺。
解放后安度晚年
一九四九年八月,长沙和平解放,那时杜心五隐居在慈利老家。
一九五零年,杜心五由慈利来来长沙,初住在他的女婿陶良鹤的家中。陶家人客多,来来往往,非常嘈杂。杜心五爱静,不愿多与外界交往,故将他住的房间用锁反锁上,别人见他门上有锁也就不来打扰他了。可是他自己又怎样进出呢?这个秘密被肖石鹏(省文史馆员,一九六三年去世)发现。有一天,肖石鹏去会杜心五,见门上落锁,他嗟叹一声准备朝外走。这声嗟叹起了作用。杜心五突然从两米来高的风窗里跳了出来,一把拉住肖的手:”说在房内练气功,怕外人打扰,因此房门上锁。你是我的好朋友,权当例外。“说罢开锁将肖迎进,泡茶请坐。肖石鹏惊奇地说:“你已八十多岁了,还能从这么高的窗里跳进跳出,足已说明你的武功不减当年!”
湖南省人民政府十分重视杜心五,不久任他为湖南省军政委员会顾问。后被推选为湖南省政治协商会议的委员。
老一辈革命家林伯渠在日本留学时就认识杜心五,知道他在武术方面有独到之处,对他寄予希望。
杜心五定居长沙后,有一部分机关干部请他传授拳术,他亦乐意任教。高兴时表演自然拳给大家看看。他的女婿也是他的徒弟。一次,两人在练推手,陶良鹤想试探一下岳父还没有当年那样的敏捷,推了十分钟后,陶良鹤突然由推手改用劈挂拳,跃上一步,以双扦掌打去,杜心五只说了一声:“好家伙!”转身一飞腿,象踢键子一样,将陶良鹤踢倒在沙发上。
杜心五鼓励别人坚持锻炼。他常说:“武术起源于生活(古代猎兽),发端于战争。我国武术是最早科学地掌握强身延年奥妙的一种体育运动形式。在历代发展中,流派众多,各有特点,是研究古代文明的国宝,现在党中央将武术列为民间体育推广提倡,这是值得庆幸的。懂得强身之道,国家肯定富强昌盛。”
一九五三年,杜心五在长沙逝世,终年八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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