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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创刊号

主题:我经历的新时期文学黄金岁月

——张守仁《名作家记》新书发布会

时间:年12月14日下午

地点:单向空间·爱琴海店

嘉宾:张守仁《十月》杂志创刊人之一

周晓枫作家

彭程作家、评论家

韩敬群出版人,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总编辑

主持:宁肯作家

他用他的学问、热心

和蔫蔫的坚持性征服了作者

宁肯:感谢大家来参加张守仁老师《名作家记》这本书的分享。身为《十月》杂志创刊人之一,张守仁老师在中国文坛特别是期刊文学编辑行业,可以说是泰斗级的人物。

《十月》年8月创刊,是当代文坛第一个创刊的文学杂志,和改革开放基本同步。张老师伴随着《十月》杂志走过文坛40年,可以说身上承载着一部中国当代文学简史。

张守仁:我很幸运,碰到了新时期文学登场的时期。跟另外两个同事——章仲锷、王世敏,我们一起创办了《十月》。半年后,上海《收获》复刊(《收获》创刊于年,后由于大家了解的原因停刊);一年以后,《当代》创刊;一年半以后,南京《钟山》创刊;接下来广东的《花城》、长春的《新苑》、济南的《时代文学》等十几家刊物雨后春笋般出现。

我很荣幸得到全国很多作家和读者的支持,碰到很多名家,给我们好稿,这才有《十月》在当时的比较领先。我只是作为一名编辑,记录下新时期文学黄金岁月的那些经历。

宁肯:周晓枫老师是著名的散文家,同时她跟我一样,都曾是《十月》杂志的编辑,都曾经非常荣幸地跟张守仁老师是同事。他们认识的时间非常长,而且有非常特殊的关系。

周晓枫:我自己是编辑的逃兵,大概做了二十多年就不再做编辑了。坦率地说,每当想起堆积如山的稿子,想起那些比绿豆大不了多少的字(还有错别字),想起那些特别好的作家可怜的表情,同时那些写得并不好但自以为是的作家的样子,我都会有后怕甚至气急败坏之感。我觉得守仁老师是我没有能力学习的榜样,这么长时间的磨蚀,都没有损耗他作为编辑的耐心。我做编辑也很耐心,但我做不到张老师那样甘心被职业所盘剥。坦率地说,我没有他那么慷慨。这是我特别佩服张老师的地方。

守仁老师有几个厉害:

第一,眼神厉害。无论从群众来稿,还是多年不写作的人、刚刚萌芽的人或者对自己的写作充满怀疑的各种各样人的作品里面,发现很好的稿子,首先要眼力。他的审美品质和判断力非常好。

第二,脚力非常好。从这本书里你可以看到,他和作者的联系特别多。他勤于为作者去奔波,甚至上门拜访建立联系,所以他和作家的关系特别好。王蒙老师的评价特别有意思——“他用他的学问、热心和蔫蔫的坚持性征服了作者。”

第三,除了眼力、脚力,他还花费特别大的心力。这个心力不仅指案头工作部分对作品字面的纠正,更多是他发表稿子时对于风险的承担。我们可以从这本书里读到很多具体例证。

很少见到把职业忠诚

贯彻得这么久而且不消减的人

周晓枫:守仁老师这本书给我最大的感触是,那个时候编辑和作家的感情与今天不一样,他们会参与到作家、作品的成长中去。

这其中编辑的个性原因之外,可能也有时代的原因。张老师那个时代,对作家和艺术的判断标准是相对统一的。而今天出书的人,有名家,有新人,有媒体英雄、网络红人,各种各样的特别多。很多年轻编辑来不及孵化跟作家的感情,变成了有的时候别说谈心了,可能寒暄的时间都没有,变得非常直接。从我们开始,编辑的作用渐渐倾向有一点点工具化和服务性。

那,是不是如此这本书就没有今天的借鉴意义了呢?我觉得恰恰相反。大家都功利的时候,你只要拿出张老师他们那个时候做编辑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多投入一点感情和热爱,所取得的成绩就会完全不一样。

张老师被誉为“北京文坛四大名编”之一,因为他付出了超过常人的热爱,才有今天的认可。我觉得年轻编辑可以从这本书里看到一个非常厉害的编辑是如何成长的,如何每天把他的热爱贯穿到工作之中。老子说“慎终如始,则无败事”,一件事情从头到尾保持始终如一的坚持和热爱的话,这件事情不会失败到哪去。

任何时候张老师跟我聊天,都会问我“最近有什么好的作者或作品”,他不断弥补自己的阅读盲区,特别害怕错过任何一个,这是编辑的习惯。我曾跟张老师开玩笑,每发现一个新人、一个好的写作者,他就跟晚年得子一样,特别兴奋,手舞足蹈,特别兴高采烈地跟你讲述这个人写作风格怎样。

我很少见到像张老师这样,把职业忠诚贯彻得这么久而且不消减的人。所以他今天拥有一般编辑乃至我辈编辑难以企及的光荣,我觉得是当之无愧的。

彭程:守仁老师今年86岁了,很多他这个年纪的人,文学观念容易比较固化了。但是守仁老师不是这样,文学界出现的新现象、新流派、新的表现方式,他都非常熟悉,随时借阅了解。有些他自己不太清楚的,他就主动去打听。

《名作家记》这本书自始至终看下来,他举的那些例子,他与作家的交往,无不体现了这一点。在他笔下每一个作家性格都是那么立体,这得益于他这么多年来跟作家密切的交往。并不是说这个作家现在有名了我才联系他,实际上很多作家在默默无闻的时候,守仁老师就关心他,主动地提携他,帮他推出作品,而且很多作品都是一炮打响。

这本书中谈到李存葆的《高山下的花环》,当年《高山下的花环》刊发时引起的那种轰动,恐怕今天是难以想象的。当时李存葆还是济南军区一个普通的创作员,守仁老师从他的来稿中发现这个作家有好的发展苗头,就把他叫来,认真地给他指点、帮助他。得知他要写这个作品,守仁老师如获珍宝,从作品的立意构思到具体的结构布局,甚至语言表达,都巨细无遗地给予指点。

后来那部小说改成电影、电视剧、舞台剧,每当剧中雷军长面对观众说起那句名言,马上观众都激动得如痴如醉、热泪盈眶。而那句话恰恰是守仁老师在原稿上添的。一句话就起到了点化升华的效果,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作为编辑,他必须要有深厚的功力,他明白这个作品怎么才能打动人。

当碰到比较尖锐的作品时

小心翼翼同时又勇往直前

彭程:守仁老师不仅仅是一个热忱的编辑,同时也是造诣非常深厚的文学专业人士——说他是一个作家都远远不能概括。他除了是出色的散文家之外,在翻译界也是有很大影响的翻译家。他翻译屠格涅夫的作品,那样优美的文笔,对翻译者提出的要求是非常高的。

刚刚晓枫提到王蒙评价守仁老师的那句话,据我所知更详细的版本是这样的:“守仁老师是一位和善而顽强的编辑,他用他的学问和蔫蔫的坚持性征服了作者。他不吵闹、不神吹冒泡,也不是万事通、见面熟式的活动家,但是他具有无坚不摧的能力。”一个编辑要得到作家们的认可和尊重,不是光靠是人家的超级粉丝就能做到的。如果只顺着作家,猜测作家想听什么话说什么话,那不是一个有出息的编辑。“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守仁老师是以这样一种姿态与作家们交往的。

《名作家记》的前言中有一句词——“当时共我夜语人,点检如今无一半”,是改自宋代词人晏殊的“当时共我赏花人,点检如今无一半”。人入老境,世事如水,很多老友故去了,难免有一种感慨。书中好几篇文章写到与一些作家连床夜话的感受。依我的揣度,用“夜语”一词来概括他漫长的编辑生涯,是很有表现力的。

很多年前有一次,嵩山散文笔会,我有幸被安排跟守仁老师住在同一间客房。那天晚上,我听守仁老师滔滔不绝谈文说艺,谈作家们的一些趣闻轶事,谈他又读到了哪一部好作品,不觉夜已深,睡意全无,自始至终是一种美好的沉浸。

宁肯:文学作品是要触及社会生活痛点的,它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责任,就是能够让大家意识到问题、提出问题。比如《高山下的花环》为什么有影响?就是因为触及了社会的问题,触及了过去年代的不公平、苦难。

如果文学掩饰社会问题,它就不是文学,成了粉饰的东西,粉饰的东西是没有生命力的。张老师在这点上对文学有非常本质的认识,这也成了他自己的责任和担当。当碰到比较尖锐的作品时,张老师那种小心翼翼同时又勇往直前的精神,太让我感动了。

张老师这种担当不是凭空而来的。作家在研究社会、研究这个时代、研究问题,编辑也要研究,也要跟作家能够站在同样的位置上考虑问题。他之所以能够发现很多好的有分量的作品,是因为他自己的那种敏感度。当他发现某个作家有某个苗头之后,他和这个作家一拍即合,共同商议,把一个只是有点苗头的想法变成一个成形的作品。研究时代、思考时代、思考社会,这同样是当下年轻编辑应该去继承下来的东西。

觉得被《十月》退稿很难为情

每次都把最好的稿子给我

韩敬群:其实我也是张老师的学生。我年分到北京出版集团,虽然我是十月文艺出版社,不是《十月》杂志的,但跟我一同分来的我的同学顾建平(现在是《小说选刊》编辑部主任),是跟张老师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因为跟顾建平的关系,我经常跑到张老师的办公室去。

张老师对年轻人总是特别热情,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特别关心。所以有的时候我们谈论一些话题,谈工作中的一些苦恼,包括对人生的一些困惑,张老师作为一个长辈,都在关心,都在听着。

记得有一次我自己情绪不是特别好,可能有点低落,跑到张老师的办公室,我们两个同学在那儿发牢骚。突然张老师激动起来了,完全像一个师长一样,很激动地说,你们不应该这样,我是非常看重你们的才华的,我时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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